第272章 耕地 生鲜 屋顶农场
郭阳近段时间都在外奔波，对于集团其它业务板块也多是通过电话和工作群进行了解。
但也清楚，集团这段时间的资金回流速度很快，弥补了嘉禾粮油投资流出的现金。
天禾种业的种子元旦前就开启了预售，火爆的效果比往年更上一层楼。
苜禾农牧的牧草草捆、草粉、颗粒等产品的订单也已全部回款，全年卖草的直接收入就远超过20亿元。
同时，收购加工贸易这一块也贡献了大量的营收。
但最亮眼的还是苜禾1号种子。
金塔的20万亩专业种子田，生产了大约4000万斤种子，以及五原的牧草生产田，也能完成少量种子采集。
合计约5000万斤种子，能用于2000万亩土地的改良。
即使对于整个国家来说，这也是一个极其庞大的数字。
引起了各级部门的强烈重视，良种补贴、工程补贴、农机补贴……各种保驾护航。
松嫩松嫩平原、东部滨海盐碱区、黄淮海等地的改良项目层出不穷，土地整理工程开展的如火如荼。
客户也和嘉禾搞熟了，清楚嘉禾的售后服务能力，从播种-植保-收获，全程一条龙都能获得技术指导。
在储备苜禾1号种子，以及大豆种子的时候，都极其的痛快。
订单是节节攀升。
销量是层层拔高。
…
京城。
郭阳走出农业部的大门。
还好的是，今天虽然冷，但没有风沙。
不一会儿就来到了路边的车上。
罗修笑道：“老板，要回酒泉了吧，这段时间农业部的茶水都喝腻了，远赶不上公司的红麻茶。”
“怎么，还嫌弃上了？”
“没有，只是感觉老板更受欢迎了。”
“那是因为出成绩了，明天回去吧，这会儿还有时间，去超市看看。”
郭阳手上把玩着玉米棒子。
在医院面见了大领导后，这段时间他都忙着拜访各大部门。
粮食局、农科院、耕保中心……对目前的形势有了更多的认知。
2004年以前，我国粮食产量连年下降，在那一年，粮食供需缺口达3750万吨，粮食出现供应紧张局面。
2004年，一号文件阔别18年后回归三农。
对农民实行直接补贴、改革粮食流通体制、降低农业税税率直至完全取消等具体政策接连出台。
成绩紧随政策而来。
2004年~2006年，我国粮食生产实现了连续3年增产。
尤其是才刚过去的2006年，天玉1号带动玉米增产了约3000万吨，小麦也实现了增产。
甚至连面积一直在大幅萎缩的大豆，也因为天豆1号在滨海盐碱地上的表现，产量勉强稳住了些。
优良品种繁育与栽培技术，土地整理与农田土壤培肥--这是大幅增产的主要原因。
天禾与苜禾，在其中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近期，河西乳业也再次成了行业良心。
嘉禾的其它产品也有口皆碑。
嘉禾可以说是农业部看着成长起来的，也是农业部的重要功绩。
也因此，这段时间，无论郭阳和罗修去到哪个部门，都受到了比较好的招待。
借着嘉禾超市开业的契机，郭阳、杨成等人也给业务部门送上了嘉禾的良心产品。
对这些人来说不算贵重。
却给足了面子。
然而，在粮食增产之下，依然潜藏着耕地危机。
和林部交谈的时候，才能更真切体会到上层对滨海盐碱地开发的重视。
现目前，保护耕地与发展经济、保护耕地与生态建设之间的矛盾相当突出。
东部要率先实现现代化、中部要崛起、西部大开发、东北要振兴……
基础设施要跟上、新农村建设要推进，几乎所有地区都希望中央放松对耕地的管理
实施了多年的退耕还林还草工程，但西部山区需要退耕的陡坡耕地还是到处可见。
粮食补贴政策也只提高了人均耕地面积较多、宜于实施机械化作业的平原地区。
在中西部的丘陵山区，青壮劳力进城打工，耕地多为坡地，粮田精耕细作化程度下降，撂荒越来越普遍。
水资源短缺问题日益突出，污染加剧，许多河流已不适用于灌溉，过量抽取地下水……
尤其是黄淮海粮食主产区，再这样下去，干旱只会越来越剧烈。
干旱区扩大，台风灾害增加，洪涝灾害加剧……
保有18亿亩耕地的任务依然艰巨。
与1996年相比，我国耕地总面积已经减少了1.1亿多亩。
只2003年，就减少了近3800万亩耕地。
随后上层三令五申严格保护耕地，情况有所好转。但2005年，仍减少了543万亩。
面对耕地减少和粮食安全问题，近几年农业部和国家粮食局只感觉压力山大。
不过，这次在和林部以及耕保中心等交谈的时候，却能明显感受到其松了一大口气。
郭阳这几年没少去农业部。
耕地减少的压力一直压在农业部肩上。
而今年，压力变小了。
这得益于耕地面积下降趋势彻底扭转。
粮食安全边际大幅提高。
而这源于滨海盐碱地增加，耕地质量提升……源于苜禾1号种子。
去年苜禾生产了2000万斤苜禾1号种子，由农发、国粮以及大户、企业等共同改良了800万亩滨海盐碱地。
加上天豆1号改良的盐碱地，总的下来，增加的面积应该是上千万亩了，很可观的数据。
今年各地加大了对政策的响应，耕地减少只有60多万亩。
这个数据肯定有水分。
比如许多高速公路沿线的绿化带占地、各类所谓的生态园占地、农村企业占地等还仍挂在耕地的账上。
但有这一千多万亩兜底，统计难不成能偏差一千多万亩？
所以2006年的耕地面积，即使刨除水分，大概率也是增长的。
2007形势就更乐观了。
这都是天大的政绩！
对各级部门，以及相关负责人来说，简直就是最好的新年礼物。
反馈到嘉禾身上，则是苜禾农牧，天禾种业，丰凯农机……都陆续收获了政策和销量的双重大礼包。
工作群里和灌水群里，最近都很热闹，每個人都在分享着工作成果带来的喜悦。
……
大约又过了半小时。
罗修把车停在路边，透过车窗，郭阳看到了杨成的身影，在其背后，则是一家面积不小的嘉禾超市。
可能也正好是下班时间，超市门口人人流量不小，许多人还提着大包小包。
郭阳下了车，打量了下周边的地段，这附近都是一些较为高档的小区楼盘。
“这位置不错啊！”
杨成笑着迎上来，说道：“这里离公司也近，走路可能也就十几分钟。”
说着，杨成还指了个方向。
郭阳瞧了眼，分辨出了大致方向。
杨成跟着说道：“在公司附近那边有个商场，微光的屋顶农场也建在那个位置，到时候甚至可以考虑把农场的蔬菜放到超市来销售。”
郭阳挑了挑眉，开口道：“已经建设好了？”
“现在完成了一部分，传统的土壤太重了，对屋顶的负荷太大，集团的土壤专家正在针对性的研发不板结的轻质土，还要控制土层厚度。”
室外有些寒冷，两人一边走，杨成一边感慨着。
“只有真的做了，才知道屋顶农场是一项系统的工程，涉及植物种植、建筑防水、节温保能、建筑施工、病虫害等多方面的内容。”
郭阳笑道：“等会儿去看看你的成果。”
“嘿，那都是公司的。”
郭阳感觉杨成的精神状态好了不少，就好像找到了新的人生目标一样。
没走一会儿，就到了超市门口。
嘉禾超市几个大字显得普普通通，装修倒是弄得不错，可能是从惠农网汲取了教训。
整个风格带有很多农业和自然的元素，比较偏绿色系。
走进超市，一股暖风袭来，身子舒服了不少。
超市的面积不算大，也就两三百个平方。
但让给郭阳欣喜的是超市里干净明亮，各种产品码放整齐，空间显得很宽敞富裕，选购货物的人络绎不绝。
“做得不错啊！”
“这是第一家，那肯定得做好，不过还是有很多不足，产品品类太少了。”杨成说道。
“我觉得很满意，嘉禾做超市，更重要的是产品展示，少亏点就行。”
郭阳逛了起来，说实话，这几年除了去年蔬菜新品种上线时有逛过超市，今天还是第二次。
面粉，以及精心烘烤制作而成的面包、面条……
品质极佳的天稻20大米；
食用油；
定西的马铃薯加工而成的宽粉、火锅粉……
番茄、花菜、超级红芯胡萝卜等种类繁多的蔬菜；
河西乳业的牛奶、奶粉、鲜奶…
郭阳来到了水果区。
很明显都是精心挑选的，个个都是又大又圆，外观极其亮眼的。
有来自阿克苏的苹果，赣南的脐橙，海南的香蕉，车厘子，草莓，还有…这是阳光玫瑰？
郭阳还真没想到这时候就有阳光玫瑰了。
车厘子，阳光玫瑰，突尼斯软石榴，草莓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高端水果的代表。
只是随着本土化培育的扩张，在十几年后都已经跌下神坛，消费者不再为高价水果买单。
不过这时候还是噱头很足的。
价格也很贵，动不动就188，288，388…不过嘉禾超市好像就没啥便宜的东西。
看了一圈，郭阳和杨成来到隔间的办公区，店长匆匆的来给了份资料，就又忙去了。
郭阳笑道：“很不错了，日销数据有七八万了。”
“这是集团公司的铺面，算上租金，依然还是亏本的叻。”
“现在只有一家店，供应链不占优势，各种成本都很高，等店面多了，成本就降下来了。”
杨成想了想，说道：
“那还要加快扩张吗？如果要，最好还是能采用加盟特许的模式，这样扩张快，还能赚加盟费。”
“这两年，羊城的百果园就是这么干的，已经开到100多家店了。”
郭阳摇摇头，“嘉禾只开直营店，不要加盟店，现目前可以多开几家店，但长期我更希望把速度放缓，继续打磨各项服务。”
百果园日后的乱象以及口碑崩坏，与公司为谋取利润而采用的快速扩张的加盟模式不无关系。
“腐烂的部分已经切掉了，不会有烂的味道。”
店员拿起已经烂掉的橙子、火龙果和哈密瓜，熟练地把腐烂部分切去，拼装成一盒售价18元的果切。
用烂果做拼盘，还销售隔夜开切的水果，并对顾客谎称是当日现切。
这就是日后有6000家门店的百果园。
郭阳是绝对不能接受这样的情况发生的。
对他来说，更重要的守住自己的欲望，无论是种子、粮食还是果蔬，都值得用一生去做，做到全球第一。
杨成说道：“生鲜这个领域太难了，尤其是对冷链和供应链的要求太高。”
郭阳想了想，说道：“春节前，集团内部的架构我还想再调整一下，嘉禾生鲜独立出来，同时供应链也作为一个单独的板块。”
杨成并不意外，反而有点欣喜，“铺面所有权还是在微光吧？”
郭阳笑道：“收租上瘾了？”
“谁不想做个包租公啊！”
“就一点不心疼？”
“生鲜太繁琐了，我还是给老板操盘好金融，最大的愿望就是屋顶农场能做出成效了。”
生鲜有三个老大难问题：保质期短、非标准化产品和对冷链要求。
河西乳业也搭建起了冷链物流平台，一定程度上可以借鉴，但想要实现生鲜农产品从田间到餐桌，还有一段路要走。
还有另外两个问题，也需要从上游种植端去想办法。
蔬菜粮食这些还好，天禾的新品种只需一年就能进入超市。
只是水果，一般挂果都需要至少三年时间。
而且我国的果业生产力低下，粗放型耕作，优质的供应不上，差的烂在地里也没人过问。
所以嘉禾需要直接参与到水果的生产环节，布局水果种植基地。
郭阳想着，也许可以新建果园和直接购买成熟果园相结合……
临走时，郭阳又看了看超市的门店信息管理系统。
杨成说道：“这是惠农网那边找人做的，还算比较先进，真有心做小动作，很难收手，发现有数据持续有问题，那就马上处理。”
郭阳笑道：“我想表达的是这个意思？”
杨成愣在了原地。
郭阳笑了笑，说道：“开玩笑的，走吧，去看看你鼓捣的屋顶农场。”
总体来说，第一家超市门店还是可圈可点。
郭阳也养成了随处考察，随时思考的习惯，无论如何，嘉禾超市都不会是赚钱的工具。
……
去屋顶农场没用几分钟，杨成却一路不停地介绍了不少。
这竟莫名的让郭阳放心不少。
一直以来，杨成或者说微光公司的自主权限都很少，一切都是按部就班的操作。
连惠农网也剥离了出来，未来嘉禾生鲜超市也将独立。
郭阳还真有点担心杨成有小情绪。
不过这短短一会儿，杨成那种轻松加愉悦的状态，可以看出他是真喜欢农场，这减少了郭阳的担忧。
屋顶农场的效果也出乎了郭阳意料，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蔬菜。
才出土还顶着小红花的菠菜，叶子皱皱巴巴的黄心菜，像土地上开出的一朵朵绿色小花一样的生菜；
规规矩矩，整整齐齐的蒜苗；
郁郁葱葱的小葱；
青菜、上海青、萝卜……各种蔬菜的叶子看起来那么娇嫩。
“不错，有那味了。”
“还是冻死了很多蔬菜。”
郭阳笑道：“没冻死的更好吃呀，为了抵御寒冷，聪明的蔬菜会把淀粉转化为葡萄糖，口感会更好。”
“所以不能过冬被冻死的蔬菜都是笨笨的吗？”
郭阳和杨成齐刷刷看向难得插话的罗修，“没看出来，你还真是个人才。”
冒着寒冷，置身于屋顶菜园中，仰望蓝天碧海、云卷云舒，俯瞰城市喧嚣、车水马龙。
在高楼林立的城市中，也可以尽享田园生活。
适当的农作，可以帮助上班族舒缓工作的抑郁和生活的压力。
“老板好，杨总好。”
微光公司的员工也不断出现在菜园里，有的是来劳作的，但还有不少人是来摘菜的。
郭阳疑惑向一个女员工问道：“自己回家弄饭吃呀？”
“啊，是的，老板。”
女员工穿着厚厚的羽绒服，扬了扬手中的袋子，“弄点青菜，晚上回去烫火锅，贼巴适！”
郭阳笑了笑，“川渝地区的？”
“对头。”
“这个黄心菜烫火锅很好吃。”
“对对对，之前听同事说了，今天专门来摘，谢谢慷慨的老板。”
“你们该谢杨总。”
“都要谢，都要谢，现在写字楼里的其它公司，听说我们有自己的菜园，都羡慕麻了。”
来屋顶菜园的人还不少，同事之间一边种菜、摘菜，一边交流，仿佛少了一些冷漠。
来往的员工也不断向郭阳问好感谢，员工的幸福感大大提升。
郭阳说道：“在酒泉的集团总部，是不是也可以设计成这种带屋顶农场的风格。”
罗修眼前一亮，“完全可以啊！”
郭阳笑了笑，“记得回去提醒下我，或者你给宁小婧说下。”
这时，在一旁的杨成犹豫了下，但想着这段时间的研究，还是把内心想法说了出来。
“老板，我认为集团可以多投入一些研发力量，屋顶农场还是很有意义的。”
“帮上班族缓解压力，让老年人打发时间，填补内心空虚，帮助城市孩子明白粮食果蔬的得来不易。”
“还可以造福环境，夏季隔热降温，冬季保暖，屋顶农场就像巨大的海绵，吸收二氧化碳和杂质，净化空气。”
“在空间越发稀缺的年代，屋顶或阳台的绿地和花园给人们提供了一个额外的公共交流空间，在高楼林立的城市，人们只有站上屋顶才有俯视的机会，还有鸟儿也多了一个落脚地……”
“国内的一些城市已经将屋顶绿化建设纳入城市规划之中，但屋顶农场却还很少。”
“种植技术不成熟，没有合适的种子，成本过高…技术上还存在着太多的困难。”
郭阳其实略微有点讶异，杨成对屋顶农场的热衷程度还是超过了他的想象。
屋顶农场的定位是休闲和娱乐，研发也要不了几个钱。
不过郭阳突然联想到了植物工厂，这玩意能源消耗夸张，成本极高，没掌握可控核聚变之前，都很难量产。
但研发却可以和屋顶农场相辅相成，未来光伏产能过剩时，似乎也可以在西北试试植物工厂……
沉吟了一会儿，郭阳说道：“可以先试试。”
杨成笑道：“老板英明！”
“那你组织团队搞技术研发？”
“没问题！”
——
鲁省，黄河三角洲。
一辆丰田普拉多疾驰在产业大道上，各种超车一气呵成。
当前方被并排的货车挡住路时，更是不做丝毫停顿的，驶入了逆行车道超车。
对向而来的小车隔着老远就开始按喇叭。
副驾驶位置上的杨恒紧紧抓住扶手，脚趾也抓紧，心脏砰砰跳，心想，“吴总开车这么暴躁的吗？”
直到顺利超车后，才平静了下来，但扶手却不肯放下。
许是感受到了杨恒的紧张。
辉煌种业的吴峰笑道：“稳当得很，到牧场太远了，这不快点，等到了都天黑了，今天不忙完，明天怎么蹭郭老板的飞机回去？”
“来得及，来得及。”
即使是大平原上，杨恒也依然感觉车速有点快。
吴峰降了点速度。
“小杨，你做项目申报多久了。”
“差不多刚好一年。”
“那学习能力很强，这么快就把政策吃透，能独当一面了。”
“还行，老板让我对接的畜牧业管理司和种植业管理司，从苜禾大豆产业的制定拟稿，我就参与了。”
“辉煌投资的这个滨海苜蓿牧场，政策和补贴方面，我一定给你办的妥妥的。”
吴峰呆了呆，小杨似乎是才毕业一年，嘉禾用人这么大胆的吗？
“听说嘉禾有个领导人培养计划，小杨肯定在名单里吧？”
杨恒笑了笑：“全靠老板栽培！”
吴峰绝了挖人的心思。
本想报当初苜禾农牧连续挖辉煌骨干技术人员的恩怨。
杨恒这些天的表现除了胆子小以外，但性格沉稳，各种政策条款更是信手拈来，让他动了心思。
不过现在看来，嘉禾对杨恒的培养层级很高。
这两年，辉煌一边搭上苜禾的顺风车，向国外出口了一批批特级和一级燕麦草；
同时紧盯国内牧草市场，做了很多牧草推广示范，实现就地高效转化。
在节约成本上，也做到了极致，承包的土地全是偏僻的荒滩。
整体效益还可以。
而现在国内乳业经历了三聚氰胺事件，牧草业要彻底站起来了。
辉煌是国内草业第二梯队的领头羊，牧草种子种类丰富，牧草种植经验丰富。
有技术，有资金的辉煌种业持续的各地扩大投资。
滨海盐碱地只是其中一站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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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清楚，集团这段时间的资金回流速度很快，弥补了嘉禾粮油投资流出的现金。
天禾种业的种子元旦前就开启了预售，火爆的效果比往年更上一层楼。
苜禾农牧的牧草草捆、草粉、颗粒等产品的订单也已全部回款，全年卖草的直接收入就远超过20亿元。
同时，收购加工贸易这一块也贡献了大量的营收。
但最亮眼的还是苜禾1号种子。
金塔的20万亩专业种子田，生产了大约4000万斤种子，以及五原的牧草生产田，也能完成少量种子采集。
合计约5000万斤种子，能用于2000万亩土地的改良。
即使对于整个国家来说，这也是一个极其庞大的数字。
引起了各级部门的强烈重视，良种补贴、工程补贴、农机补贴……各种保驾护航。
松嫩松嫩平原、东部滨海盐碱区、黄淮海等地的改良项目层出不穷，土地整理工程开展的如火如荼。
客户也和嘉禾搞熟了，清楚嘉禾的售后服务能力，从播种-植保-收获，全程一条龙都能获得技术指导。
在储备苜禾1号种子，以及大豆种子的时候，都极其的痛快。
订单是节节攀升。
销量是层层拔高。
…
京城。
郭阳走出农业部的大门。
还好的是，今天虽然冷，但没有风沙。
不一会儿就来到了路边的车上。
罗修笑道：“老板，要回酒泉了吧，这段时间农业部的茶水都喝腻了，远赶不上公司的红麻茶。”
“怎么，还嫌弃上了？”
“没有，只是感觉老板更受欢迎了。”
“那是因为出成绩了，明天回去吧，这会儿还有时间，去超市看看。”
郭阳手上把玩着玉米棒子。
在医院面见了大领导后，这段时间他都忙着拜访各大部门。
粮食局、农科院、耕保中心……对目前的形势有了更多的认知。
2004年以前，我国粮食产量连年下降，在那一年，粮食供需缺口达3750万吨，粮食出现供应紧张局面。
2004年，一号文件阔别18年后回归三农。
对农民实行直接补贴、改革粮食流通体制、降低农业税税率直至完全取消等具体政策接连出台。
成绩紧随政策而来。
2004年~2006年，我国粮食生产实现了连续3年增产。
尤其是才刚过去的2006年，天玉1号带动玉米增产了约3000万吨，小麦也实现了增产。
甚至连面积一直在大幅萎缩的大豆，也因为天豆1号在滨海盐碱地上的表现，产量勉强稳住了些。
优良品种繁育与栽培技术，土地整理与农田土壤培肥--这是大幅增产的主要原因。
天禾与苜禾，在其中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近期，河西乳业也再次成了行业良心。
嘉禾的其它产品也有口皆碑。
嘉禾可以说是农业部看着成长起来的，也是农业部的重要功绩。
也因此，这段时间，无论郭阳和罗修去到哪个部门，都受到了比较好的招待。
借着嘉禾超市开业的契机，郭阳、杨成等人也给业务部门送上了嘉禾的良心产品。
对这些人来说不算贵重。
却给足了面子。
然而，在粮食增产之下，依然潜藏着耕地危机。
和林部交谈的时候，才能更真切体会到上层对滨海盐碱地开发的重视。
现目前，保护耕地与发展经济、保护耕地与生态建设之间的矛盾相当突出。
东部要率先实现现代化、中部要崛起、西部大开发、东北要振兴……
基础设施要跟上、新农村建设要推进，几乎所有地区都希望中央放松对耕地的管理
实施了多年的退耕还林还草工程，但西部山区需要退耕的陡坡耕地还是到处可见。
粮食补贴政策也只提高了人均耕地面积较多、宜于实施机械化作业的平原地区。
在中西部的丘陵山区，青壮劳力进城打工，耕地多为坡地，粮田精耕细作化程度下降，撂荒越来越普遍。
水资源短缺问题日益突出，污染加剧，许多河流已不适用于灌溉，过量抽取地下水……
尤其是黄淮海粮食主产区，再这样下去，干旱只会越来越剧烈。
干旱区扩大，台风灾害增加，洪涝灾害加剧……
保有18亿亩耕地的任务依然艰巨。
与1996年相比，我国耕地总面积已经减少了1.1亿多亩。
只2003年，就减少了近3800万亩耕地。
随后上层三令五申严格保护耕地，情况有所好转。但2005年，仍减少了543万亩。
面对耕地减少和粮食安全问题，近几年农业部和国家粮食局只感觉压力山大。
不过，这次在和林部以及耕保中心等交谈的时候，却能明显感受到其松了一大口气。
郭阳这几年没少去农业部。
耕地减少的压力一直压在农业部肩上。
而今年，压力变小了。
这得益于耕地面积下降趋势彻底扭转。
粮食安全边际大幅提高。
而这源于滨海盐碱地增加，耕地质量提升……源于苜禾1号种子。
去年苜禾生产了2000万斤苜禾1号种子，由农发、国粮以及大户、企业等共同改良了800万亩滨海盐碱地。
加上天豆1号改良的盐碱地，总的下来，增加的面积应该是上千万亩了，很可观的数据。
今年各地加大了对政策的响应，耕地减少只有60多万亩。
这个数据肯定有水分。
比如许多高速公路沿线的绿化带占地、各类所谓的生态园占地、农村企业占地等还仍挂在耕地的账上。
但有这一千多万亩兜底，统计难不成能偏差一千多万亩？
所以2006年的耕地面积，即使刨除水分，大概率也是增长的。
2007形势就更乐观了。
这都是天大的政绩！
对各级部门，以及相关负责人来说，简直就是最好的新年礼物。
反馈到嘉禾身上，则是苜禾农牧，天禾种业，丰凯农机……都陆续收获了政策和销量的双重大礼包。
工作群里和灌水群里，最近都很热闹，每個人都在分享着工作成果带来的喜悦。
……
大约又过了半小时。
罗修把车停在路边，透过车窗，郭阳看到了杨成的身影，在其背后，则是一家面积不小的嘉禾超市。
可能也正好是下班时间，超市门口人人流量不小，许多人还提着大包小包。
郭阳下了车，打量了下周边的地段，这附近都是一些较为高档的小区楼盘。
“这位置不错啊！”
杨成笑着迎上来，说道：“这里离公司也近，走路可能也就十几分钟。”
说着，杨成还指了个方向。
郭阳瞧了眼，分辨出了大致方向。
杨成跟着说道：“在公司附近那边有个商场，微光的屋顶农场也建在那个位置，到时候甚至可以考虑把农场的蔬菜放到超市来销售。”
郭阳挑了挑眉，开口道：“已经建设好了？”
“现在完成了一部分，传统的土壤太重了，对屋顶的负荷太大，集团的土壤专家正在针对性的研发不板结的轻质土，还要控制土层厚度。”
室外有些寒冷，两人一边走，杨成一边感慨着。
“只有真的做了，才知道屋顶农场是一项系统的工程，涉及植物种植、建筑防水、节温保能、建筑施工、病虫害等多方面的内容。”
郭阳笑道：“等会儿去看看你的成果。”
“嘿，那都是公司的。”
郭阳感觉杨成的精神状态好了不少，就好像找到了新的人生目标一样。
没走一会儿，就到了超市门口。
嘉禾超市几个大字显得普普通通，装修倒是弄得不错，可能是从惠农网汲取了教训。
整个风格带有很多农业和自然的元素，比较偏绿色系。
走进超市，一股暖风袭来，身子舒服了不少。
超市的面积不算大，也就两三百个平方。
但让给郭阳欣喜的是超市里干净明亮，各种产品码放整齐，空间显得很宽敞富裕，选购货物的人络绎不绝。
“做得不错啊！”
“这是第一家，那肯定得做好，不过还是有很多不足，产品品类太少了。”杨成说道。
“我觉得很满意，嘉禾做超市，更重要的是产品展示，少亏点就行。”
郭阳逛了起来，说实话，这几年除了去年蔬菜新品种上线时有逛过超市，今天还是第二次。
面粉，以及精心烘烤制作而成的面包、面条……
品质极佳的天稻20大米；
食用油；
定西的马铃薯加工而成的宽粉、火锅粉……
番茄、花菜、超级红芯胡萝卜等种类繁多的蔬菜；
河西乳业的牛奶、奶粉、鲜奶…
郭阳来到了水果区。
很明显都是精心挑选的，个个都是又大又圆，外观极其亮眼的。
有来自阿克苏的苹果，赣南的脐橙，海南的香蕉，车厘子，草莓，还有…这是阳光玫瑰？
郭阳还真没想到这时候就有阳光玫瑰了。
车厘子，阳光玫瑰，突尼斯软石榴，草莓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高端水果的代表。
只是随着本土化培育的扩张，在十几年后都已经跌下神坛，消费者不再为高价水果买单。
不过这时候还是噱头很足的。
价格也很贵，动不动就188，288，388…不过嘉禾超市好像就没啥便宜的东西。
看了一圈，郭阳和杨成来到隔间的办公区，店长匆匆的来给了份资料，就又忙去了。
郭阳笑道：“很不错了，日销数据有七八万了。”
“这是集团公司的铺面，算上租金，依然还是亏本的叻。”
“现在只有一家店，供应链不占优势，各种成本都很高，等店面多了，成本就降下来了。”
杨成想了想，说道：
“那还要加快扩张吗？如果要，最好还是能采用加盟特许的模式，这样扩张快，还能赚加盟费。”
“这两年，羊城的百果园就是这么干的，已经开到100多家店了。”
郭阳摇摇头，“嘉禾只开直营店，不要加盟店，现目前可以多开几家店，但长期我更希望把速度放缓，继续打磨各项服务。”
百果园日后的乱象以及口碑崩坏，与公司为谋取利润而采用的快速扩张的加盟模式不无关系。
“腐烂的部分已经切掉了，不会有烂的味道。”
店员拿起已经烂掉的橙子、火龙果和哈密瓜，熟练地把腐烂部分切去，拼装成一盒售价18元的果切。
用烂果做拼盘，还销售隔夜开切的水果，并对顾客谎称是当日现切。
这就是日后有6000家门店的百果园。
郭阳是绝对不能接受这样的情况发生的。
对他来说，更重要的守住自己的欲望，无论是种子、粮食还是果蔬，都值得用一生去做，做到全球第一。
杨成说道：“生鲜这个领域太难了，尤其是对冷链和供应链的要求太高。”
郭阳想了想，说道：“春节前，集团内部的架构我还想再调整一下，嘉禾生鲜独立出来，同时供应链也作为一个单独的板块。”
杨成并不意外，反而有点欣喜，“铺面所有权还是在微光吧？”
郭阳笑道：“收租上瘾了？”
“谁不想做个包租公啊！”
“就一点不心疼？”
“生鲜太繁琐了，我还是给老板操盘好金融，最大的愿望就是屋顶农场能做出成效了。”
生鲜有三个老大难问题：保质期短、非标准化产品和对冷链要求。
河西乳业也搭建起了冷链物流平台，一定程度上可以借鉴，但想要实现生鲜农产品从田间到餐桌，还有一段路要走。
还有另外两个问题，也需要从上游种植端去想办法。
蔬菜粮食这些还好，天禾的新品种只需一年就能进入超市。
只是水果，一般挂果都需要至少三年时间。
而且我国的果业生产力低下，粗放型耕作，优质的供应不上，差的烂在地里也没人过问。
所以嘉禾需要直接参与到水果的生产环节，布局水果种植基地。
郭阳想着，也许可以新建果园和直接购买成熟果园相结合……
临走时，郭阳又看了看超市的门店信息管理系统。
杨成说道：“这是惠农网那边找人做的，还算比较先进，真有心做小动作，很难收手，发现有数据持续有问题，那就马上处理。”
郭阳笑道：“我想表达的是这个意思？”
杨成愣在了原地。
郭阳笑了笑，说道：“开玩笑的，走吧，去看看你鼓捣的屋顶农场。”
总体来说，第一家超市门店还是可圈可点。
郭阳也养成了随处考察，随时思考的习惯，无论如何，嘉禾超市都不会是赚钱的工具。
……
去屋顶农场没用几分钟，杨成却一路不停地介绍了不少。
这竟莫名的让郭阳放心不少。
一直以来，杨成或者说微光公司的自主权限都很少，一切都是按部就班的操作。
连惠农网也剥离了出来，未来嘉禾生鲜超市也将独立。
郭阳还真有点担心杨成有小情绪。
不过这短短一会儿，杨成那种轻松加愉悦的状态，可以看出他是真喜欢农场，这减少了郭阳的担忧。
屋顶农场的效果也出乎了郭阳意料，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蔬菜。
才出土还顶着小红花的菠菜，叶子皱皱巴巴的黄心菜，像土地上开出的一朵朵绿色小花一样的生菜；
规规矩矩，整整齐齐的蒜苗；
郁郁葱葱的小葱；
青菜、上海青、萝卜……各种蔬菜的叶子看起来那么娇嫩。
“不错，有那味了。”
“还是冻死了很多蔬菜。”
郭阳笑道：“没冻死的更好吃呀，为了抵御寒冷，聪明的蔬菜会把淀粉转化为葡萄糖，口感会更好。”
“所以不能过冬被冻死的蔬菜都是笨笨的吗？”
郭阳和杨成齐刷刷看向难得插话的罗修，“没看出来，你还真是个人才。”
冒着寒冷，置身于屋顶菜园中，仰望蓝天碧海、云卷云舒，俯瞰城市喧嚣、车水马龙。
在高楼林立的城市中，也可以尽享田园生活。
适当的农作，可以帮助上班族舒缓工作的抑郁和生活的压力。
“老板好，杨总好。”
微光公司的员工也不断出现在菜园里，有的是来劳作的，但还有不少人是来摘菜的。
郭阳疑惑向一个女员工问道：“自己回家弄饭吃呀？”
“啊，是的，老板。”
女员工穿着厚厚的羽绒服，扬了扬手中的袋子，“弄点青菜，晚上回去烫火锅，贼巴适！”
郭阳笑了笑，“川渝地区的？”
“对头。”
“这个黄心菜烫火锅很好吃。”
“对对对，之前听同事说了，今天专门来摘，谢谢慷慨的老板。”
“你们该谢杨总。”
“都要谢，都要谢，现在写字楼里的其它公司，听说我们有自己的菜园，都羡慕麻了。”
来屋顶菜园的人还不少，同事之间一边种菜、摘菜，一边交流，仿佛少了一些冷漠。
来往的员工也不断向郭阳问好感谢，员工的幸福感大大提升。
郭阳说道：“在酒泉的集团总部，是不是也可以设计成这种带屋顶农场的风格。”
罗修眼前一亮，“完全可以啊！”
郭阳笑了笑，“记得回去提醒下我，或者你给宁小婧说下。”
这时，在一旁的杨成犹豫了下，但想着这段时间的研究，还是把内心想法说了出来。
“老板，我认为集团可以多投入一些研发力量，屋顶农场还是很有意义的。”
“帮上班族缓解压力，让老年人打发时间，填补内心空虚，帮助城市孩子明白粮食果蔬的得来不易。”
“还可以造福环境，夏季隔热降温，冬季保暖，屋顶农场就像巨大的海绵，吸收二氧化碳和杂质，净化空气。”
“在空间越发稀缺的年代，屋顶或阳台的绿地和花园给人们提供了一个额外的公共交流空间，在高楼林立的城市，人们只有站上屋顶才有俯视的机会，还有鸟儿也多了一个落脚地……”
“国内的一些城市已经将屋顶绿化建设纳入城市规划之中，但屋顶农场却还很少。”
“种植技术不成熟，没有合适的种子，成本过高…技术上还存在着太多的困难。”
郭阳其实略微有点讶异，杨成对屋顶农场的热衷程度还是超过了他的想象。
屋顶农场的定位是休闲和娱乐，研发也要不了几个钱。
不过郭阳突然联想到了植物工厂，这玩意能源消耗夸张，成本极高，没掌握可控核聚变之前，都很难量产。
但研发却可以和屋顶农场相辅相成，未来光伏产能过剩时，似乎也可以在西北试试植物工厂……
沉吟了一会儿，郭阳说道：“可以先试试。”
杨成笑道：“老板英明！”
“那你组织团队搞技术研发？”
“没问题！”
——
鲁省，黄河三角洲。
一辆丰田普拉多疾驰在产业大道上，各种超车一气呵成。
当前方被并排的货车挡住路时，更是不做丝毫停顿的，驶入了逆行车道超车。
对向而来的小车隔着老远就开始按喇叭。
副驾驶位置上的杨恒紧紧抓住扶手，脚趾也抓紧，心脏砰砰跳，心想，“吴总开车这么暴躁的吗？”
直到顺利超车后，才平静了下来，但扶手却不肯放下。
许是感受到了杨恒的紧张。
辉煌种业的吴峰笑道：“稳当得很，到牧场太远了，这不快点，等到了都天黑了，今天不忙完，明天怎么蹭郭老板的飞机回去？”
“来得及，来得及。”
即使是大平原上，杨恒也依然感觉车速有点快。
吴峰降了点速度。
“小杨，你做项目申报多久了。”
“差不多刚好一年。”
“那学习能力很强，这么快就把政策吃透，能独当一面了。”
“还行，老板让我对接的畜牧业管理司和种植业管理司，从苜禾大豆产业的制定拟稿，我就参与了。”
“辉煌投资的这个滨海苜蓿牧场，政策和补贴方面，我一定给你办的妥妥的。”
吴峰呆了呆，小杨似乎是才毕业一年，嘉禾用人这么大胆的吗？
“听说嘉禾有个领导人培养计划，小杨肯定在名单里吧？”
杨恒笑了笑：“全靠老板栽培！”
吴峰绝了挖人的心思。
本想报当初苜禾农牧连续挖辉煌骨干技术人员的恩怨。
杨恒这些天的表现除了胆子小以外，但性格沉稳，各种政策条款更是信手拈来，让他动了心思。
不过现在看来，嘉禾对杨恒的培养层级很高。
这两年，辉煌一边搭上苜禾的顺风车，向国外出口了一批批特级和一级燕麦草；
同时紧盯国内牧草市场，做了很多牧草推广示范，实现就地高效转化。
在节约成本上，也做到了极致，承包的土地全是偏僻的荒滩。
整体效益还可以。
而现在国内乳业经历了三聚氰胺事件，牧草业要彻底站起来了。
辉煌是国内草业第二梯队的领头羊，牧草种子种类丰富，牧草种植经验丰富。
有技术，有资金的辉煌种业持续的各地扩大投资。
滨海盐碱地只是其中一站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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