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最懂老寇是老封_火红年代,我在陕北当知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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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4章 最懂老寇是老封

  一边坚持要把事情闹大。

  另一边呢,轻描淡写的想淡化处理。

  于是,双方就在办公室里僵持不下!

  原本小娟的外爷怒火填膺,还准备不管不顾、不计后果的要砍杀老寇。

  但在叶小川冷冽的目光警告之下,小娟的外公终于回归理智,不再挣扎着,要打要杀的了

  只是坐在那里,用一种能吃人的目光,死死盯着老寇看!

  而平常晚上依旧还住在官庄公社大院的,三十里铺综合工程项目总指挥封启山。

  在接到消息之后。

  提前急匆匆赶到三十里铺饭店。

  一进办公室,他便感觉到了屋里那股,挺严重的对峙气氛!

  了解老寇心性的他,旋即朝着老寇招招手,“老西啊,你先出来一下。”

  等到老寇万般不情愿的跟着封启山来到屋外,“跟我说说,刚才是咋回事?”

  老寇咬牙回道,“我咋解知道是咋回事?那灰老汉,我都不认识他!莫名其妙的,拿着菜刀就冲上来,企图我这个残害公家干部!”

  封启山皱眉,“他跑到房间里来要砍你?”

  老寇摇摇头,“不是,这事儿吧,发生在饭店后厨那里。今儿一大早,我去饭店后厨准备找那两个外地女子,寻思着,找她们好好拉几句话...”

  “你说的,好像是是阮沐晴、阮沐娜两姐妹吧?”

  封启山眼皮猛然一睁,“她俩是刚从南方,把户口迁到三十里铺来的新户,不沾亲不沾故的...和老西你有甚关系?”

  “啊?”

  老寇一心把早上这件事的重点,只是盯在了小娟外公,要杀自己这件事上面。

  猛然之间却忘了!

  自個儿真还不好解释:为什么一大清早的不在屋子里睡觉,却偏偏跑到饭店后厨,去找人家两个素不相识的外地女子说话?

  试想一下:一个陕北的半大老头。

  天色未明,莫名其妙的,居然去找两个外地来的年轻女子谈心?

  这是要作甚了?

  “说啊!”

  见老寇不说话,封启山没耐心了,“都这节骨眼了,你想还藏着掖着?”

  “我,我这不是昨天下午,专门跑到官庄公社邮电局,给县卫生局局长办公室打了个电话。

  我和老郑说了一下,咱负责的项目已经停工的事。”

  事已至此。

  老寇也不好隐瞒了,“老郑在电话里说:他要去专区开会,现在顾不上这号事儿。

  只是让我务必竭尽所能、尽快复工,绝对不能耽搁工程进度。”

  老寇能试图低下头、去找和自己地位严重不对等的人商量事儿。

  这,已经是很罕见的事情了。

  所以他说的吞吞吐吐,犹犹豫豫,“我寻思,三十里铺大队这边的干部有点嚼毛、不太好说话。

  所以我就想问问那两个女子,看能不能通过那些插队知青,去做做三十里铺大队干部们的思想工作?

  大家好说好商量的,把这事给解决了,咱也好尽快复工不是?”

  听到这里。

  封启山的眉头,于是皱得更深了

  一方面。

  他是反感眼前这个出了名的老抠、具体人,没点边界感。

  ——听听!

  卫生局郑局在他嘴里,就变成了左一个老郑、右一个老郑...不过,这倒是符合老寇的为人:

  遇到地位比他高的。

  老寇喜欢谈资历,喜欢聊谁最先入D、谁最早参加gm?

  遇到同级。

  老寇则喜欢聊某某领导,当年老寇已经参加工作多少年多少年了,而那位领导,那时候还只是个毛头小伙子...等等之类的话题。

  好赢得对方的一片崇敬。

  收获一些并不值钱,但能满足老寇虚荣心的啧啧惊叹

  而另一方面。

  让封启山不满的是:既然老寇你已经意识到了,需要和饭店负责人叶知青搞好关系,以便争取尽快复工。

  你就不能直截了当去找叶小川,开诚布公的谈谈?

  如果对方开价的很高,那老寇你就地还钱。

  好好向人家那位姑娘道个歉,尽量争取得到对方的原谅...不就完了吗?

  放着正主不找?

  去找两个小姑娘,准备玩个迂回战术?

  说实话。

  从这一刻起,封启山是彻底鄙视老寇了:这具体人!肯定是估摸着去找叶小川谈事,需要付出的代价...比较高。

  所以一辈子都爱耍点小聪明,耍点小歪心眼的他。

  眼瞅着在广场上白天卖开水,晚上摆烧烤摊的那两个南方小姑娘。

  老寇猜测这两小姑娘,应该和叶小川的关系好...想一下。

  这两姐妹,是叶小川从南边拐回来的。

  然后呢。

  到了晚上,叶小川这家伙还经常过去,在摊子上帮帮忙、镇镇场子什么的。

  要是那两姐妹和叶小川的关系不好,他会这样干?

  所以既想办成事,又不想付出代价的他。

  就想去找那两个小姑娘谈谈、凭借着和蔼的态度和嘴皮子,拉拉不要钱的关系。

  结果...还没找到人呢!

  半道上,却杀出来一个老汉,也不知道和老寇结了什么仇!

  这老汉!

  二话不说,举着柴刀就要杀老寇

  得!

  其实按照封启山的看法:早上老寇受此一惊,完全可以趁机把这件坏事,过给变成一件好事!

  ——就因为早上那位、肯定和饭店有关系的老汉要杀自己。

  老寇借此机会,把姿态摆高一点、显得大度一些,不让叶小川感到为难。

  如此一来。

  把这张悲情牌打好,再趁机和叶小川谈谈工地复工的事,那不就容易多了?

  不过...心里清楚怎么做,才能化危为机的封主任,却绝口不点醒局中迷的老寇。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好经不渡寡德之人。

  对于老蔻这种人憎鬼厌,母鸡蹲地磅秤上...掂不清自个儿斤两的老顽固。

  老封自认一不是他亲家,二不是老寇表亲...完全没理由去帮他嘛!

  再说了!

  自打那天和叶小川密谈之后,原本以前还有点犹犹豫豫,还想多踩几条船的老封。

  从那时起,他已经做出了终极决定。

  所以现在的老封,帮着三十里铺这边拱火递刀子,帮三十里铺替别人挖坑还差不多!

  他又怎么可能会去帮老寇?

  见封主任在那里沉吟。

  心里说不出是啥滋味的老寇,忍不住开口催促,“老封啊,今天早上那个憨老汉,企图谋害公家干部这事吧,影响特别恶劣,性质特别严重!

  老封,不管是于公于私,额认为你现在是不是该快些回公社大院,赶紧通知特派员同志,让他下来抓人哩?”

  封主任摆摆手。

  “这事儿啊,不急。老寇,来来来,蹲下拉。

  我知道你现在很急,但你现在先不要急

  事情呢,虽说看起来挺严重的,但现在呢,我建议你也别把它看得太严重。”

  封启山悠悠开口了:

  “依我看啊,早上这件事情,到底谁对谁错,只怕还有点不太好说清楚。”

  已经打定主意,准备给老寇好好挖个大坑的封启山开口道。“其一,主要是不太好解释清楚,你早上天不见亮的,贼头贼脑,一个人往人家厨房后厨钻...你这是准备去做甚?”

  老寇一听!

  顿时就有点燥火了:蹲下拉...按照陕北的语境,拉话,就是聊天、闲聊的意思。

  可问题是...蹲下,拉?

  那不是只有婆姨女子,才会蹲下拉那啥么?!

  行!算封启山你是无心之过,说错了话。

  行,此事先揭过不谈。

  咱再说说贼头贼脑

  谁贼头贼脑了?

  封启山你才贼头贼脑,你全家都贼头贼脑!

  钻

  ——啥玩意儿不能好好走路,非得用“钻”字来形容?

  光封主任这几句话!

  直接就把老寇给气的,连出气都不匀称了

  呵呵,封启山不愧是懂老寇的

  现在的封启山,基本上没有一句是废话,全是在针对这老抠的性子来。

  ——他这绝对是在撩拨,是在‘哗哗’的往老寇心窝窝浇火油哩

  只见封主任说的满脸认真,“啥地方都敢钻?我可真服了你个老抠...那可是厨房重地!”

  “哪个陌生人,要是敢鬼头鬼脑的擅自往那边钻,那别人...不得怀疑,他是不是企图去偷米面油的坏分子?”

  “人家那位老同志,举着柴刀驱离你...这,其实并没做错!

  你也不想想。

  那个老汉面对来路不明的人,出于维护集体利益考虑,人家老汉敢于挺身而出...他啊,这并没做错不是?”

  只听封启山冷冷一笑,“你鬼头鬼脑的钻过去,然后被别人提着刀撵?

  要依我说啊,这都还算轻的!

  说的严重一点的话,人家那些正义群众,甚至会怀疑那个来历不明的狗东西,是不是准备去人家的水缸里下毒?”

  封启山说的义正言辞。

  “老抠啊,你得知道一点。”

  “面对穷凶极恶的帝特分子,人家三十里铺的民兵同志,那是可以直接开枪,把他当场击毙的...害哈了没?”

  “啊?”

  老寇一愣!

  随后勃然大怒,“我堂堂公家干部!干了一辈子gm工作的老同志!我会去偷盗,我还放毒...??我放他大大的五香南呆屁!”

  难怪老寇会勃然大怒,鬼火直冒:看看那封启山,说的都是些什么话???

  好家伙!

  鬼头鬼脑,狗东西,帝特分子...我,我曰他大爷!!

  有你这样说话的吗??

  今天一大早。

  老寇本来准备悄悄找那两南方女蛮子(陕北老一辈人,确实会把南方人称为蛮子)。

  说上几句话,拉拉关系。

  表示表示自己作为一位县干部,亲自前来对那两姐妹嘘寒问暖一番。

  有了来自大干部的亲切问候。

  她们能不感动,能不热泪盈眶?

  实在不行,那就再给她们两个南边来的蛮夷女子下点料:

  大不了,自个儿再答应她两姐妹,给她们弄上几尺紧俏的‘的确良布票’就是了

  老寇原本打算花点小小的代价,把关系搞搞。

  没成想!

  事儿没办成,却莫名其妙的在鬼门关走了一圈!

  满肚子火正没个发泄处,却又遇到封启山胳膊往外拐??

  这让脾气本来就直杠杠、沉浸在自个儿的思维逻辑里,一辈子都走不出来的老寇

  如何不火冒三丈?!

  只见老寇怒不可遏的,指着封启山的鼻子直跳脚!

  “我说好你个老封!”

  以前嘛,莪一直觉得你这人猪屁股挂个暖水瓶,还是有一定(腚)水平的。

  可今儿一早,你是吃甚香炉灰糊了心?

  咹?我把你供到香火案板上,你却扭头给别人擦香炉?”

  “衣服纽扣个鸡上架(弄错位置了),老封,我今天就把话撂在这里放着!”

  老寇青筋暴起、唾沫横飞!

  “他三十里铺的土干部算个甚?年轻哩骨嫩呢,吃青草叭粪哩!

  我要是正眼看一下,他娃连个立脚的地方都莫有!

  嘴硬硬的,月亮地瘌屎,光照了个他大!

  拿炕单子做毛巾,他大大我顶给他面子咧...婆姨他弟弟到姐夫家...来,舅来!

  还想跟我挽笼头...我倒要看看,今儿,到底谁才是那头怂驴!个驴日的...”

  “老寇啊,注意你的干部形象,要学会控制情绪。”

  浇足了油。

  顺手也点上了火的封启山,伸手拍拍衣角,“我先接到报告的时候,还以为多大个事呢!

  原来却是一场误会...算了算了,这破事儿,不值得我管...好了好了。

  我得先去工地上转转,看看有甚事,需要我出面帮着协调协调的?”

  如今,火已经拱的旺旺的了。

  言下之意,就这点破事?

  还真不值得他,为此而浪费精力

  现在的封启山,也没兴趣继续撩拨老寇了。

  站起身来夹着他的公文包,径直走了

  老寇这人,心胸狭窄。

  憋足了一腔怨气的他,只会越想越生气,越想越冒火,越想越极端!

  既然如此...那就让他一个人留在这里,再继续发酵发酵吧!

  可不敢让他把这股子邪火,给统统发泄出去了

  三十里铺饭店后院的僻静处,老寇正独自站在那里,使劲用指甲抠槐树皮泄愤。

  而在叶小川的办公室里。

  一桩陈年惨案,正在缓缓拉开面纱

  “我是东胜上边的人,属鄂托前旗(相当于内陆地区县级)。我那女婿,也就是小娟她爸,是你们脂米县的人。”

  小娟的外公老泪纵横,“他是个公办教师,真真的文化人。

  后来他到我们那边来支教。

  结果和我女子,就那么认识了。”

  老头泪流满面的脸上,泛起一抹对昔日美好生活的眷恋光泽。

  “再到后来,我闺女就怀孕了...可问题是,那时候他们还没扯证。”

  小娟外公叹口气,“这号事儿,原本是可以处理的很好的。

  大不了让我闺女找个地方躲起来,将孩子生下,等他俩扯了证,我闺女再抱着孩子回来...也就没事了。

  当时咱们就心想。

  既然长生天赐予我们这件珍贵的礼物,那我们便欢欢喜喜收下这份恩赐,也就是了。”

  “可千不该万不该,我女子说,内地的医疗条件要好一些,她就跑到脂米县,去做了个检查...”

  小娟的外公,心情忽地大起大落。

  一会儿沉浸在怀念当年一家人其乐融融,无忧无虑的幸福生活之中。

  一会儿又咬牙切齿,愤怒无比!

  要不是站在他身后的王硕,时不时出手,使劲摁住他肩膀的话。

  只怕小娟外爷,当场又要进入癫狂状态,又得去找刀子,准备亲手劈了老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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